【相二】相叶Japan的日本第一

* 题目出处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

* 放着各种deadline不管却来更了个文

* 读这个故事很适合配打雷姐的调调


Never Let Me Go


PS:谢谢关注、喜欢和留言,谢谢you们在每一篇文下面的陪伴

 

*

 

哗啦。

盘子掉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又响起一连串“对不起、对不起”的道歉声。

“又是那个家伙啊。”大厨从小窗口里探出半个脑袋看了看,然后把做好的料理递出来。

二宫接过来放到托盘里,走到前厅给客人送了过去。

扭头看见那个家伙正蹲在地上收拾残局。

收到老板的眼神示意,二宫不太情愿地走过去帮忙,又跟着再一次给周围的客人道歉。

“谢谢啦。”对方小声跟自己道谢。

二宫没搭腔,端着托盘走去了后面。

“相叶酱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了?”老板皱着眉问。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赔偿的。”相叶道歉。

“当然要赔,发薪水的时候我再好好跟你算。”

相叶来到这家餐厅打工还不到两个星期,摔破的杯子盘子碗却已经上了两位数。还有一次把汤泼到了客人衣服上,因为是冷汤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还是赔了不小的一笔干洗费。

二宫在心里粗略算了算,两个星期的薪水加起来,还不见得有赔的盘子钱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灵太过强大,那个家伙却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沮丧,依然每天兴致勃勃地来报道。换上衣服围好围裙,笑容满面地到前厅去招呼客人。

 

发薪水那天,相叶说要请二宫吃饭。

“为什么啊?”二宫问。

“谢谢你这个月对我的照顾。”相叶露出好看的笑脸。

二宫想了好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怎么“照顾”过他,于是说了句:“你发的那点薪水还不够赔盘子钱呢,还是自己留着吧。”

“钱什么的没事啦,总之去吃宵夜吧。”

相叶拉着二宫去了路边摊,吃了关东煮,还点了烧酒。

“还没成年呢。”二宫说。

“又有什么关系。”相叶说,“再说下个月我就20岁了。”

“20岁也没什么好的。”

“至少可以堂堂正正去银座喝酒了。”

“银座?”二宫的小尖嗓亮了起来,“那你得少摔多少个盘子啊。”

“其实……”相叶神神叨叨地说,“这件事就只跟你说,其实我去餐厅打工,不是为了赚钱。”

“不是为了赚钱?”

“其实是体验生活来的。”

“哈?”

“大一就加入了戏剧社,可每次都当不上主角,只能在后面演鹿人甲。不过大家都说我演技太差,到后来鹿人都不给我演了,只能演石头和太阳什么的。为此郁闷了一阵子,后来找了个前辈聊天,被建议说如果多增加一些社会体验,可能会有点帮助。”

“所以就出来体验生活了?”

“嗯。”

“所以其实不差钱?”

“不差钱。”

“老板,再来十个鸡蛋和两瓶烧酒打包。”

 

*

 

因为打工的时间相同,回家路线也差不多,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知不觉就多了起来。

常常是下班后一起往车站走,路上在漫画店停一会,或者站在CD店里套上耳机听首歌,有时也会在车站旁边的拉面店吃碗拉面之后才走。

二宫喜欢把自己裹在肥肥大大的外套里,塞着耳机,猫着个背走着。

相叶就总是呱啦呱啦说个不停,二宫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腔。

断断续续也聊了不少。

相叶说自己的人生理想是做个舞台剧演员,站在舞台上,把人生的那种喜怒哀乐什么的好好表演出来给大家看。虽然被诟病说演技太差,但至少目前还不打算放弃,怎么都想继续努力。

二宫是今年春天升入大学的,因为家境不算太好,就只能一边上学一边打工。说起来有段时间曾经想当职业棒球选手,不过跟着学校所在的棒球队连甲子园都没进去,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个天赋之后,也就放弃了。目前就只想好好读完大学,找份好工作然后赚钱。

对此相叶评论说“还真是实在啊。”

“实在点有什么不好。”

“你还不到20岁呢,还是应该有点理想什么的比较好。”

“赚钱不也是理想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没错,可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感兴趣的也行。”

二宫皱着眉使劲想了想,“非要说的话,可能是拍照吧。家里曾经有过一个老式的胶片相机,中学时候有阵子喜欢拿着它拍来拍去,花花草草猫猫狗狗什么的,还试着自己洗过照片。不过后来搬了家,相机找不到了,也就没再继续了。”

“唔,不是挺好,就以这个为目标吧。”

“我又没有很想成为摄影师,不要随随便便给人设立目标好嘛。”

 

过了几天,在车站等车的时候,相叶从包里掏出两个相机递给二宫,说是从老家的储物柜里翻出来的。

一个是普通的老式胶片相机,一个是莱卡M6。

“哇,居然连这个都有。”二宫意外,“之前在杂志上看到过,好像有点厉害啊。”

“反正在我们家放着也没人用,你尽管拿去好了。”

“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壕。”

二宫说话的同时站台上响起电车进站的提示音,暮色下的车灯显得愈加明亮,缓缓地开了过来。

相叶大掌一拍落在二宫的后背,“总之,二宫选手,为了成为一个摄影师,好好努力吧。”

二宫勉强点了点头,抬脚走进车厢。

相叶站在站台上笑着朝他挥手。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直到电车开走两个人才反应过来:明明相叶自己也是要坐这班电车的啊。

 

相叶干了不到三个月就辞职了,说是接下来要去便利店当收银小哥。

那一刻二宫想起来一句话:壕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强不息的壕。

眼前这个家伙也许真的能有点出息也说不定。

人走了之后,老板露出一张失落脸:“相叶酱这么一走,还真有点撒鼻息。”

二宫还没来得及接话,老板又自顾自地说,“托他的福,我们家的盘子和碗基本上都换了新的,本来接下来还打算换锅来着。”

 

*

 

入夏的时候,二宫久违地收到了相叶的电话。

“帮个忙啊。”相叶在电话里说。

“怎么了?”

“来当我的马内甲吧。”

“哈?”

“拜托你做我的马内甲。”

“演戏都不会的人,还要什么马内甲。”二宫皱眉。

“是这样的。”相叶啰哩啰嗦地开始解释。

在经历了不算深度的社会生活体验之后,他开始投简历,不仅投了好几家剧团,还投了艺人事务所。本想着剧团是首选,没想到全部都被拒绝了,最后只有一家很小的艺人事务说可以让他过去。想来想去,就决定先到那里去做做兼职再说。

于是前两天就把合同给签了。

二宫听完后表示,“那就去做你的兼职好了,连通告都没有,还学人家大牌要什么马内甲。”

“其实……”相叶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去参加了几次拍摄才发现,现场全都是不认识的人。”

“那又怎么?”

“有点怕生啊。”

“哈?”

“所以想着有个熟人在旁边是不是会好一点。”

“这么怕生还当什么芸能人。”二宫吐槽。

“总之,就拜托你了。”

“我忙着呢,才没时间陪你这个有钱人家的少东一起瞎胡闹。”二宫斩钉截铁地回答。

相叶沉默了一会,问了句:“你现在打工的时薪是多少?”

二宫报了数字。

“我付你双倍好了。”

二宫立刻真诚地表示“为你这个未来新星效力简直是我的荣幸让我们一起携手开拓日本演艺界的新明天。”

 

于是二宫就成了相叶名义上的马内甲。

说是马内甲,其实也就是在相叶有通告的时候陪他过去现场,站在旁边看着。或者平时接接电话,帮忙协调一下时间什么的,完全没有实质性的技术含量。

相叶的通告不多,不管是在多拉马还是舞台剧里多半都是路人丁一类的角色,连甲乙丙都排不上。

即便如此,每次被安排了工作,相叶还是很高兴,拿着只有几行字的剧本翻来覆去地看,跑场子也很是卖力。

看到相叶在现场的认真劲,二宫倒是清楚了一件事:这个家伙是真的很喜欢演戏。

果然人还是有点理想什么的比较好。

这么想着,二宫又翻出了相叶送的相机,随身放在包里。

因为每次陪相叶上通告基本上就是在旁边等着,闲着没事就会把相机拿出来拍拍,不知不觉竟然是给相叶拍的照片最多。

后来二宫索性还把照片们按照时间和地点排列好,做成相簿收集了起来。

 

*

 

相叶在22岁那年春天第一次接到了露脸时间比较长的角色,是一部多拉马里的男配,虽然都不知道是配几了,但至少是突破了他自己的演艺新境界。

本来打算好好表现的,结果却因为感冒一天早上起来晚了。赶过去的时候,整个片场的人都在等他。

导演发了很大的脾气,拍着桌子说“要是连这点事情都不能好好做的话,就换人好了。”

相叶不停地道歉。一边道歉一边止不住地打喷嚏,鼻涕眼泪一起流。

导演更生气了。

场面正尴尬,一旁的二宫二话没说,扑通一声,直接就跪下了。

“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二宫低头拜托。

有点意外,又有点吃惊,整个现场一片沉默。

相叶也愣住了。

导演叹了口气,起身招呼大家,“准备准备,开始拍吧。”

看相叶还在一旁愣着,二宫皱着眉站起来,伸手把他推了过去。

“还不赶紧去,真是个笨蛋。”

 

回去路上两个人默默并肩走着。

好几次相叶都想张嘴说点什么,可实在又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好几次都是张了张嘴,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到了车站时间还早,二宫指了指拉面店,“吃完再走?”

相叶点头,“也行啊。”

点了最大份的拉面,相叶一个劲儿地问二宫够不够吃,还要不要加面。

二宫笑他,“今天怎么额外殷勤?”

“我说啊。”相叶拉着凳子往二宫旁边凑了凑,“等我以后有了钱,一定要买大大的公寓,超漂亮的跑车和最贵的照相机,然后全都送给你。”

“干嘛啊?”

“你一辈子都是我最好的哥们。”相叶肯定地说。

“哥们?”二宫抬起眼皮看了看相叶,顿了几秒又笑了,“是啊,可不是哥们嘛,确实是呢。”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吃面了。


*


毕业后相叶签约成了事务所的全职艺人。不红,倒是一直都有工作,多拉马和舞台剧里慢慢也有一些台词比较多的角色。

作为马内甲的二宫依然陪着他去现场,帮忙联系和安排各样的事情。

说起来依然也只是一些琐碎的事,比如在拍完被雨淋的场面后递过去一条毛巾,或者在冬天里给他披上一件厚外套。

就这么兢兢业业地做着马内甲的角色。

半年后相叶上了综艺节目,而且因为被说“综艺感很好”,成了一个跟动物有关节目的常规成员。大多数时候是在出外景,干的也都是些体力活。

被老虎抓,被袋鼠打,被狮子咬,给鳄鱼刷牙。

老实说二宫不喜欢这个节目,相叶却一副不想放弃的表情。

“如果不能好好做手头的工作,就不会有新的工作找上门来啊。”一次相叶这么说。

道理确实是这样没错,于是二宫也就没表态。

只是每次导演一喊cut,二宫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把相叶拉下来。仿佛是本能似的,控制不住地赶紧跑过去,上上下下地看他哪里有没有受伤。


二宫随身带着相机的习惯倒是没变,几年下来也拍了不少照片。

给相叶做的相簿也越来越厚。

排练的样子,被骂的跟猪头似的样子,认真的样子,搞笑的样子,偶尔帅一点的样子。

二宫从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镜头居然可以记录这么多。

很多时候他自己也会看着那些照片呵呵地笑。

然后终于有一天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是爱上了,那就是有病。

 

可自己不过也只是那个人的哥们而已。

就算收到了大大的公寓,超漂亮的跑车和最贵的照相机,也只是一辈子最好的哥们。

二宫这么提醒自己。

 

*

 

二宫马上要毕业的时候,相叶问他毕业后想做什么,二宫一直没回答。

一天在车站等车,两个人并肩坐在长椅上,又聊起了这个话题。

“要不就正式当我的马内甲吧,虽然眼下的工资可能低一点,但我会好好努力的。”相叶说。

二宫沉默了一会,说了句“总是这么半吊子的,也不是个事儿。”

“说的也是。”相叶扯了一抹笑。

“仔细想想,拍照这件事还是挺有趣的,有点想继续拍照。”

“只要是nino的选择,我一定会支持的。”

二宫没说话,相叶又没话找话地问了句“要去摄影工作室吗?”

“那天跟一个前辈聊了聊,说如果能到专门的学校学习一下就更好了。”

“也是。”

“其实,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

“那个前辈帮我联系了在美国的学校,能申请到奖学金,这样日子不会过得太难。想来想去,决定过去了。”

“这样啊。”相叶点了点头。

一阵沉默。

二宫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时间有点紧,都没来得及帮你安排好接下来的事。”

“没关系,我自己弄就好了。”相叶说完又笑了笑,“其实也不是非得有马内甲不可,像你之前说的,毕竟又不是什么大牌。”

“到了现场没有熟人,可别怕生啊。”

“我会努力克服的。”

电车顶着暮色进了站,两个人却谁也没站起身。

 

之后二宫开始忙着办手续,没再见相叶,对方也没打电话过来。

出发前一周二宫在家收拾行李,翻出了之前给相叶做的相簿。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走之前把这些相簿送给相叶。

结果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最后只好打去了事务所。

“可别提了。那个家伙有天忽然就倒下了,说是气胸犯了,现在住院呢。”事务所的人说。

二宫想也没想起身就跑去了医院。

 

相叶手术后昏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看到妈妈正在跟帘子后面的什么人悉悉索索地小声说话。

妈妈走了之后,帘子后面居然露出了二宫的脸。

“你不是去美国了?”相叶意外。

“还以为你死了呢,觉得还是应该来看看。”二宫露出一张嫌弃脸。

“美国怎么办?”

“错过了这次,就只好明年再说。”

“真是抱歉。”

“知道错的话就哈压库地好起来,好好工作多赚点钱,然后分我一点路费。”

一如既往地刀子嘴。

 

后来二宫就正式成了相叶的马内甲,拿着不多的工资每天跑前跑后。

他索性也想开了,既然干了,就好好干。虽然不知道前面到底会怎样,但在当下就还是要拼上全力。

什么时候也被那个人传染的这么热血了。有时候也会这么吐槽自己。

仗着自己脑子好使点,情商高一点,二宫很快在这行里摸出了门路。混进不少圈子,认识了大大小小的剧团、这这那那的杂志社,还有电视台的人,帮相叶接了不少活。

来年春天也没再提起去美国的事。

 

*

 

相叶在27岁那年终于第一次主了剧,金11,算不上黄金档,但好歹是个男主。

拿到剧本的时候相叶笑得不行,倒不是仗着自己是主角,而是因为在剧里演的是一个摄影师。

“简直跟nino一样嘛。”相叶拍着剧本笑。

“所以要是演不好,才更丢人。”二宫撇着嘴说。

之后还教了相叶一些基本的摄影方法和知识,让相叶拍戏的时候更自信了些。

拍了三个月,期间还参加了不少番宣、综艺节目、杂志采访、广播什么的,把相叶和二宫两个都忙的不行。

最后这个剧虽然收视不算好,口碑倒是不错,相叶因此还得了本季的最佳男主角。

接到通知的时候,二宫正在事务所跟社长说话。

听说这个消息,社长欣慰地说了句“算是熬出头了”。

 

之后相叶做主角的剧多了起来,还拍了电影,也上了杂志封面。

每次进去片场的时候,都会被大声介绍说“相叶桑进来了哦。”

因为越来越忙,二宫拍照的次数变少了。偶尔端起相机,看着镜头里的那个人,从青涩少年变成了熠熠发光的star,总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他想起两个人曾经坐在路边摊说的理想,也想起相叶曾经说过“还是应该有点理想什么的比较好。”

眼前这个人,已经走上了他自己的人生。虽说在艰难和不容易的日子里,自己都站在那个人身边,说起来也是一件值得感动的事,可自己存在的意义就只是这个吗?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确实没错,可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二宫有时候会这么想。

 

年底时候相叶简直忙得飞起,连生日都没空过,整个正月也只休息了一天,直到月底才喘了口气。

一天被事务所叫回去,大致安排了接下来一年的工作。

接了舞台剧和好几个广告,还开了个人广播,因为被说在镜头下的综艺感很好,上综艺节目的次数也会变多。

一起开会的除了事务所的人和二宫,还有另外一个小鲜肉,低着头像模像样地在本子上做着记录。

会议结束小鲜肉站起身,跟相叶说了句:“接下来还请多多关照。”

“啊?”相叶没明白,扭头看着二宫。

“接下来他会担任你的马内甲。”二宫淡淡地说。

“啊?”

“其实二宫君年前就提出辞职了,说是有自己的安排。找了新人,教了一段时间觉得还不错,于是就这么决定了。之前因为太忙就没跟你说。”事务所的人说完转身走了,小鲜肉也跟了出去。

相叶想起来好像从年前的时候开始,这个人就一直跟在二宫身边,但自己当时也没多想。如今突然被这么告知了,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就只是愣愣地站在那将二宫看着。

二宫没说话,转身往外走。

相叶追过去,一把拉住二宫的胳膊:“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把话清楚。”

“我没什么不满的。”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为什么!”相叶急得破了音。

“现在的相叶,没有我也可以了不是吗?”二宫抬头看着相叶的眼睛,“你一个人也没问题,所以就算没有我也没关系的。”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二宫的背影,相叶觉得心脏被敲了一下,隐隐作痛。

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说不好。

 

那天之后就没再见过二宫。

倒是小鲜肉每天跑前跑后,认真负责,也算敬业。

春天的时候,相叶发现保姆车里多了好几瓶喷雾,口罩也放了一大堆。

“是之前二宫桑交待的。”小鲜肉一边开车一边说,“说起来二宫桑真是个仔细的人。他跟我说相叶桑对花粉过敏,喷雾什么的最好随身带着;还说因为每次一排练起来就不记得吃饭,让我常备着几个小面包,冬天时候最好带上大一点的保温水壶;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给他吃点炸鸡块;有点认生,虽然比以前强点了但还是不太行,到陌生场合会话少,跟平时的形象不太一样,有时会被误认为耍大牌,万一旁边的人介意,你就私底下帮忙解释解释。诸如此类的。”

坐在后面的相叶听着听着,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糊了一脸。

晚上回家相叶翻出了以前的相簿,大部分都是二宫给自己拍的照片。

以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有二宫的照片很少,两个人甚至没有一张合影。

终于找到了一张二宫的照片,应该是其他人拍的。

是在那档动物节目里,自己正在跟袋鼠搏斗,二宫站在镜头后面看着。

眉头皱着,抿着嘴唇,有点不耐烦,又有点焦虑的表情。

看到照片里二宫的眼神,相叶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也忽然明白了这么多年来,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还是那句话:如果这个人肯为你这么做,不是爱上了,那就是有病。

答案显而易见。 

我真是个笨蛋,笨蛋!相叶拍了一下脑袋。

 

*

 

二宫的电话已经停机了,发了邮件也不回复。

相叶找了个天翻地覆,终于知道二宫是在美国一所学校学习摄影。

他买了张机票就飞过去了。

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的二宫,看着眼前站着活生生的相叶,当场就愣住了。

相叶二话没说,走上前就把对方给抱进怀里。

“nino。”熟悉的声音。

二宫的眼泪顿时就飚出来了。

 

饭没吃,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两个人直接去了二宫的公寓,干柴烈火了一晚上。

事后一支烟。

相叶吐出个大大的烟圈,问,“为什么不告诉我?既然那么喜欢我。”

“这种事要怎么说啊,笨蛋,而且是你自己说要做好哥们的。”

“明知道我是个笨蛋,就更应该说出来才对。”

“反正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

“要不是小鲜肉助攻做得好,咱们俩说不定就真的错过了。”

“可就算眼下,也不知道能走到什么时候。”

“干嘛这么悲观。”

“我们现在可是异地恋,异地恋哦。”

“那就跟我一起回日本吧。”

“不要。”

“为什么啊?”

“在这里学摄影可是我的理想,虽然晚了很多年但好不容易来了,我为什么要为了你这种家伙放弃我的理想啊。”

“什么?!”相叶欠起身,意外地将二宫望着。

“为什么我要为了你……”

“这是什么话。回去日本,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养得起你。”

“所以才说最讨厌这种话,最讨厌了。”二宫的小尖嗓显得额外大声。

相叶有点不明所以。

“我说啊,你觉得爱情到底是什么?”过了一会二宫问。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大家哈皮哈皮地在一起。”

“然后呢?”

“啊?”

“关于这件事我也想了很久,后来发现也许世界上并不存在标准答案,每个人也只能按照自己所认为的那样活下去。在我看来,爱情里面不应该是谁依附于谁的关系,爱着对方的同时,也应该让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两个人因为相爱而变成了更好的人,这样不好吗?”

花了一段时间理解二宫的话,相叶接着就笑了,“果然,果然是nino。”

忽然对于很多事也觉得释然了。

“现在想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万一以后被我发现你在日本勾搭别人,可饶不了你。”

“这么说的话,看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得不忍耐了。”相叶可怜地扁嘴。

 

*

 

在纽约待了三天,二宫带相叶随便转了转,还去传说中的CBGB嗨了一晚上,相叶就回去日本开了工。

之后就是常见的那种异地恋,隔着大洲大洋见不到面什么的。

因为时差的关系,每天打电话有点难,多半是在line上留言和发邮件。

二宫常常会在网络上看相叶出演的多拉马和综艺节目,然后以普通小迷弟的身份混在大批的粉丝人潮中留言。

“相叶酱好帅,今天的相叶酱简直帅出天际我选择狗带。”一类的。

然后一个人对着屏幕呵呵傻笑。

相叶常常会发留言过来。

“路过学校,听到了放学铃声,有点怀念啊。”

“是电车哦。”

“下雨了,你听。”

最后一句往往是“nino我有点想你啊”,沙沙的声音里带了点委屈。

 

二宫生日的时候,相叶跟事务所强烈要求休了几天假,两个人一起去了夏威夷。

冲浪,吃烤肉,穿着人字拖和花里胡哨的衬衫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

圣诞节二宫回去了日本,结果相叶却忙得天昏地暗根本没空陪他,于是就坐在家里打了一整个寒假的游戏。

二宫再出发那天,相叶一直赖着不起床。看二宫起身了,伸出手又把他拉回来床上。

“不想你走嘛。”顶着乱蓬蓬的脑袋过去蹭。

“虽然看到你这么撒娇有点高兴但是,好歹也是快30岁的大叔了,拜托你就再忍耐一下吧。”

总之永远都是一副冷静却不无道理的样子,让相叶又爱又恨。

 

相叶三十岁那年,二宫终于学成归来。

相叶到机场去接他,带着墨镜和口罩,棒球帽外面还套着连帽衫的帽子,乍一看简直就是个可疑人员。

二宫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直接就走了过去。

相叶赶紧追上来,嚷嚷着说“别装作不认识我啊”,然后伸手拉过行李。

开着车往市区走,等红灯的时候相叶趴在方向盘上看着路口人来人往,不知道为什么就叹了口气。

“像做梦一样。”他自言自语似的说。

“人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本来也跟做了场大梦差不多。”

“以后别走了。”相叶扭头看着二宫,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深情。

二宫笑了笑,点了点头。

 

*

 

二宫在一家摄影工作室开始了工作,渐渐也小有名气。

两个人在六本木租了公寓,一次二宫抱怨了句晚上有点吵啊,相叶就默默地筹划了起来。

偷偷摸摸地买了套公寓,还自己做了装修。本来想在二宫三十岁生日的时候送他做礼物,结果一不小心被狗仔发现了,还上了新闻。

“相叶雅纪在都内某幽静住宅区一掷千金购买了价值高达1亿5000万日元的公寓,疑似金屋藏娇。”

报道出来的时候,相叶正在新公寓里弯着老腰挪餐桌。

因为二宫抱怨说从餐桌那里看不见电视,觉得家具摆放的位置不好,于是相叶又赶紧挪了挪。

搬完之后就摊在沙发上大喘气。

“是大叔啊,喘气那么大声。”二宫在旁边笑话他。

“毕竟也是三十好几了。”相叶倒着气说,“你看T恤都湿了。”

二宫笑着给他递了杯水。

相叶牛饮了一口,擦了擦汗:“看我这么能干,又搬桌子又搬电视的,我认为应该有个浴室play的奖励。”一边说一边脱掉T恤往浴室走。

“不是已经很累了吗,再说哪有人自己给自己奖励的。”二宫还没吐槽完,就被相叶给拉了进去。

 

由于拔群的综艺感,过了几年相叶居然还有了冠名的个番,名字叫“相叶Japan的日本第一”,主要内容是寻找各种各样的队员,大家组个团,去挑战各样竞技运动的冠军队伍,力争得到日本第一。

虽然名字听起来很高大上但做起来却并不容易,都是拔河、掷球、躲避球一类的体力活,相叶每次做完一期下来都累得半死。

二宫被拉进去浴室play的次数也随之越来越多。

“所以说三十代的大叔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他有一次这么吐槽。

对此相叶的理论是“就是要多做些类似的运动才能保持体力。”

不知道企划就是这么做的,还是事实上也真的赢不了,反正几期下来一次都没赢过。

这让相叶觉得有点沮丧。

连挖洞都输了,到底在什么地方才能做到日本第一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喝了点啤酒,这么嘟囔着,神情里颇有点落寞。

二宫看了又心疼又好笑。

可谁让自己就是喜欢这个一根筋努力到世界尽头的家伙呢。

 

第二天早上相叶起床的时候,二宫已经出了门。

桌子上放了早饭,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虽然拔河、掷球、躲避球、挖洞统统都不行,但我知道有一件事,相叶Japan绝对会是日本第一。”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相叶心急地打电话给二宫想知道结果,二宫只是笑,然后说忙着呢,就挂了电话。

“所以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了。”相叶生气地跺脚。

晚上回来二宫已经躺在床上快睡了,相叶走过去愣是把人拉起来,问他到底怎么才能做到日本第一。

二宫把相叶的头拉过来,鼻子抵上对方的鼻尖。

四目相对,二宫缓缓地开了口。

“我说啊,对二宫和也的爱,在这件事上,相叶Japan一定是日本第一吧,就算不组团,也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相叶忽然没来由地一阵感动。

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这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这个别扭的家伙,这个嚷嚷着在爱情里不要做附属品的家伙,明明什么都知道。

忽然就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正酝酿着,二宫又含情脉脉地接着说了句:“你要是敢否认,以后就给我去睡沙发!”

“果然、果然是nino啊。”

相叶洗完澡回来,二宫已经睡了。

橘色的床头灯照着那个人的身影,又真实又窝心。

 

说起来真正想要的也许不见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而是在漫长的人生路上,彼此的存在和陪伴。

无论何时,无论走了多远,只要一转头,对方就在那里。

一点一点,随着时光,更深地沁入自己的生命。

如果遇到了这个人,那么牵着的手可千万别放开。

就算再曲折,就算再跌跌撞撞,也别放开。

 

相叶握着二宫的手,心满意足地睡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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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团饭,无节操,脑残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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